向你要求的誓言，就算是你的谎言。
【佑灰】宇宙摩天楼（1）
绝对不坑！
cp还是麻将桌，优惠打折，奎八打架。
文俊辉来到医院的时候，太阳已没入地平线，在远山划出一道黄昏边境。医院已到了下班时间，白日里坐满走廊的等候就诊的患者们少了一大半，白炽灯照射的大厅内空气都变得清冷，消毒水的气味重新占领嗅觉。文俊辉推开三楼走廊尽头那扇鲜少有人打开的厚重的消防门，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医护人员的办公区，直到蹑手蹑脚地走到写着“主任办公室”的房门前，才停了下来，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
“锵锵锵锵——！！”
文俊辉把手中拎着的食盒“砰”地往全圆佑的办公桌上一放，“全医生，您点的外卖送到啦！！”
正在埋头写当日医疗记录总结的全圆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钢笔一崴，在诊疗簿上割裂出一道狼狈的黑线。
还没等到全圆佑给出反应，肇事者已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了个不停。
“圆圆啊，你看哦！”文俊辉打开饭盒的盖子，“上次休息的时候，特意跑去珉奎家，让他手把手教我这个鸡汤怎么做的。诶你饿了没？你快点试看看！我跟你说哦，我刚出门前试了一下，真的超好喝的，还特别补哦！圆圆快点快点……”
一抬头对上全圆佑面无表情的脸和阴沉的目光，文俊辉雀跃的心情顿时降温了一大半。
小猫咪垂下头撇撇嘴，再缓缓把盖子盖上。
“你怎么又来了，这里很忙的。”
“好啦……”
“说了多少次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呼小叫的。”
“噢……”
“你怎么进来的？办公区外面不是有门禁吗？”
文俊辉转头望向门外，全圆佑顺着文俊辉的目光望去，主任办公室的门口早已挤满了各路围观吃瓜的小护士们。
全圆佑焦虑地按了按太阳穴，深呼吸一口气，用低沉得吓人的声音问：“这次又是谁帮他刷门禁卡的？”
“哗——！”的一下子，聚集在门口的小护士们便瞬间做鸟雀状逃散。
“怎么办，主任的表哥也好帅啊> <！！”
“可是他不会太漂亮了一点了吗？和比自己好看的男人交往我图个啥啊，还是主任好一点。”
“可是漂亮表哥还会下厨啊！你看他时不时就来给主任送好吃的，嫁一个这样的男人多好啊，你看主任像是会做饭的样子吗？”
“可是主任对谁都冷冰冰的，你看漂亮表哥多温柔啊！上次他冲我撒娇了一下，我二话不说就帮他开门了。哪个正常女性受得了哦！”
“话说他们俩都还单身吗？”
“漂亮表哥我不知道，主任总不能有女朋友吧？整天都忙得住医院不回家了，有女朋友也早分了吧。而且那么久了，除了漂亮表哥之外也没见有女孩子来医院看过他吧。”
“行了行了。”在一旁戴着耳机啃沙拉的放射科医生权顺荣实在是听不下去周围小护士们的争论，忍不住开口，“你们别想了，什么冰山主任什么漂亮表哥，他俩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没你们的份。等下值夜班的时候好好上班，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权顺荣心想，还表哥呢，全圆佑还真能面不改色地瞎掰。
小护士被权医生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里还闷闷不乐，“你可别骗我们啊，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就…就算全主任有家室了，我们也不会有人喜欢权医生你的！”
权顺荣捂着心口，怎么了，我在这间偌大的医院就这么没地位吗？
末了权顺荣又想起小护士的话，今天文俊辉又来给全圆佑送吃的了？全圆佑这个人，每次文俊辉送吃的来都是他一人关上门独享，说什么是媳妇做的饭，不能分给别人吃。
我还是别人吗？我权顺荣可是从小跟你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好伙伴！今天一定要跟他敲诈些鸡汤来补一补，哪怕只有一口也好。
放射科的小仓鼠在心里咬牙，恶狠狠地预谋着。
最后全圆佑还是没有喝那碗鸡汤。
明明感觉文俊辉才刚走没多久，等看完诊疗薄，放下笔时时针已过了十二点。
忙起来的人真的会忘记疲惫忘记饿。等最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才惊觉饥肠辘辘。
打开饭盒的盖子，鸡汤在厚重的不锈钢内胆与深夜的寒冷的斗争下，仅存一点点余温。刚准备把鸡汤拿去休息区的微波炉热一热，被冷落了一天的手机便在抽屉里发出了剧烈震动。
划开屏幕上那个人设置的软绵绵的小猫图像的来电画面，接通了电话。
“虽然有点晚了，但是太想圆圆了，所以还是打给了你。”
“嗯。”
“没吵到你吧。”
“没。”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简短，又连忙补充了句，“刚好忙完今天的事，等下就回去。”
“圆圆鸡汤喝了没？”
听筒另一端传来那人殷切期盼的声音，全圆佑在3秒短暂的瞳孔地震后，决定follow my heart撒一下谎。
“喝了。”
“骗人。”
这么容易被拆穿的吗？全圆佑心想我不能慌了阵脚，我要坚定。
“喝了。”全圆佑重新收拾了一下情绪。
“emmmmm……真的？”
“……真的。”
“好喝吗？”
“好喝。”
“……真的好喝哦？！”
听到对方终于舒一口气后语气里按耐不住的欣喜，全圆佑觉得这谎撒得值。
只听文俊辉又开始絮絮叨叨道，“火候啊，煮的时长啊都是珉奎那里抄来的。感觉圆圆最近好像很累嘛，所以想给你补补身子。我就加了一些党参、黄芪，还有红枣桂圆。没试过吧？是我们中华的老字方，我特意跑中华街一趟买来的。我也是第一次煮，厉害吧厉害吧？”
全圆佑嘴角微微上扬，也没打断那人的话，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超厉害的。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今天都休息一天了！”文俊辉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着。“难得回首尔一天，你还刚好值班……明天我又要出远门了……”
说着说着，文俊辉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晕头转向的忙碌里逞强起的快乐，也有渐渐虚弱无力的时候。“下午去找你，本来想多陪陪你的，结果你又很忙……”
“对不起啦……”
“也不是圆圆的错。”
“……”
“圆圆努力工作也很好，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圆圆啊。”
“嗯……”
“那我先去睡了。”
“好。”
“晚安。”
“晚安。”
“亲一下。”
“……”
挂上电话后，全圆佑余光一撇，便看到权顺荣鬼鬼祟祟地在门边探头探脑。
“大半夜的，吓谁呢。”全圆佑朝权顺荣丢了一记飞刀。
“我要喝鸡汤。”
“不可能。”
“……那我就去告诉俊尼你根本没喝！”
“我现在就喝！！”
“分我一口！！”
“不可能！！”
“全主任和权医生吵架了？”
“不会吧……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看动静还挺大。”
值班的护士们面面相觑。
最后全圆佑还是大发慈悲分了权顺荣一大碗，但好歹还是守护住的唯一的一大块鸡腿。
“他是看我可怜，才给我炖鸡汤。我是看你可怜，才分你一碗。”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喝下暖暖一大碗，权顺荣有饭吃就顾不上和全圆佑小学生吵架顶嘴，埋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说我从小跟你一块长大，你这么臭屁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找到俊尼这么好的人呢。”
“要你管。”
“有媳妇真好。”
“那也是我媳妇。”
“……”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微凉的夜里缩在小小的休息区狼吞虎咽地，几乎把一大碗鸡汤喝得一干二净。
“对他好一点吧。”权顺荣突然开口，“要是我能遇到有他一半好的人，我就十分珍惜了。”
“……”
“我能遇到吗，哎，也许吧。”权顺荣端起碗，大口地喝下最后一口汤。
全圆佑起身收拾了饭盒和碗筷，心想着得早点回去了。
凌晨一点的医院大厅，空旷寂静得能听到内心的每一寸动荡。全圆佑踩在瓷砖地板上，脚步一声一声，踏出清脆的回响。
这么些年来，从披上这身白色长袍起，多少个在实验室、在手术台上度过的夜晚，嗅觉被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浸泡，X光与无影灯扫描过全身。从第一次战战兢兢地拿起手术刀，到现在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一路前行一路成长，回想起来，自己过分冷酷与寂静的世界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身边吵吵闹闹个不停。而总是与人保持安全距离的自己，却一点点容许他入侵自己的世界，甚至到了最后，还把自己这辈子交了出去。
文俊辉明明也是一个内向安静的人，可是在全圆佑身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变得有些闹腾。
“没办法，因为我喜欢圆佑嘛。”
是那个人自己亲口说的。
明明不是那么温热，却还是因为和他呆久了，造成了严重的低温烫伤。
全圆佑摸了摸胸口，还是一阵暖烘烘。
便掏出车钥匙，一反常态地，在空无一人的医院大厅轻快地迈起了一跳一跳的小步伐。
回到家一看，不出意料地，那人是睡着了。
更不出意料地，睡在了沙发上。
明明叫他先去休息的，果然还是固执地在客厅里等。
全圆佑正在思索该如何把这家伙扛回卧室又不吵醒他时，文俊辉自己却先醒了过来。
“啊……”文俊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身上薄薄的小棉弹滑落在丝绒的地毯上。“圆圆你回来了啊……”
全圆佑蹲下身揉了揉文俊辉毛绒绒的脑袋，在鼻尖轻轻地亲了一口。
巨大的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窗外映出的是首尔光怪陆离的夜色下繁华的人间烟火。
“走吧，回房间睡。”
他牵起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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